徐汉洲：人过五十（组诗）

《人过五十》

文/ 徐汉洲

我经常仰望蓝天

在浩淼里寻找安宁

在云潮翻涌中觉察隐喻

我甚至认为

我就是长不大的孩子

终生被父亲俯视

◎天空一直在俯视

不止是给我

阳光、星斗

风雨、雷电

我还觉得

天空是父亲眼睛

看着我一举一动

我总觉得

敬畏心始终伴随

而且比别人多一点

无论说话、做事

我总是如履薄冰

总是摸着良知

尽量不差毫厘

我经常仰望蓝天

在浩淼里寻找安宁

在云潮翻涌中觉察隐喻

我甚至认为

我就是长不大的孩子

终生被父亲俯视

◎信条 

年龄越大

做事情越小心翼翼

害怕脱口而出

害怕撸起袖子就干

瞻前顾后

是否也是谋定的过程

给自己写了

遇事冷静五分钟的铭文

提醒要慢表态

而对于过往所作所为

如今也有了不同答案

比如一直固执己见的

能力至上的

先做事后做人的信条

现在觉得还是要

先做人后做事

不会做人

就算会开飞机

也只能去开拖拉机

这也是父亲生前所言

 

◎菩提树 

小时候做错了事情

都要去菩提树下罚站

奶奶说

要把你这个犟脑壳化开

奶奶还说

怎么一岁一岁长大

还不懂得变通

跟你爷爷一样

是一条不知回头的驴

我喜欢站在树下

树叶茂密

遮挡住七月流火

充满凊凉和慈爱

低垂的枝桠伸出叶掌

抚摸我的不快

很快蒸发了我的闷气

几十年过去了

奶奶也去了几十年

我却养成了一个习惯

每凡堵心

就会走到菩提树下

◎鸟儿 

鸟儿对四季的变化

比人类更灵敏

春分那天

我发现它们的声音

蕴含明亮和清脆

像脱了棉袄的小外孙

勾起我对春风和晶莹雨丝的

盼望。鸟儿是神奇的群体

它们肯定有属于自己的

族群，有自己的生息目的

它们歌唱，筑巢，恋爱，繁衍

乐此不疲

所有的过程并不比人少

它们遵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

规律，与人类厮守终生

我相信，与人类相比

它们肯定不会撒谎或者贪婪

至少我没看到

◎黎明 

过了五十岁

步入人生下半场

我发现两个鲜明的变化

过去习惯于黎明入睡

现在却喜欢在此时醒来

原来，黎明时分比午夜

梦醒时分感觉更好

一日之计在于晨

而在较早时段的黎明

天空被远方的太阳受孕

地平线渐渐发热、膨胀

新的一天就要分娩出来

还有婴儿的啼哭

冰层开裂或花苞吐放等声音

神秘提示。一切美好

皆诞生于晨曦

雨水、白露、霜降、春分

以及生命的躁动。

不同年龄段的认知

或者本身就有颠倒

不过，与之前

睡下去不想醒来相比

现在觉得

每天醒来

总是让人无比愉快

作者简介：

徐汉洲，男，中国诗歌学会会员，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2014年后习诗，至今在权威文学刊物发表诗歌作品三百余首，也有少量作品入选中国诗歌年度选本。 

来源：中国经济报道

编辑：申成勇